内容警告:本文涉及自杀、抑郁、死产和创伤。
妇产医院里总是萦绕着新生的喜悦。当妈妈们抱着自己刚刚生下的宝宝,看着这个健康的小生命,眼底充满着的是对新生活的憧憬和期待。
但琪拉(Kiera*) 遭受着愤怒和悲伤的折磨,她刚刚在妊娠20周时诞下了一个死胎,宝宝的体重只有250克。
她说自己在医院受到的待遇毫无同情可言,而她的遭遇也不仅于此。
“我觉得没有什么能证明我所经历的一切,”她说。
虽然政府对堪培拉医院(Canberra Hospital)的孕产护理进行过多次询问和审查,并且也发布了新的孕产综合战略,但琪拉并不相信这里的孕产护理会有什么改变。
今年2月,她在百年妇幼医院(Centenary Hospital for Women and Children)经历了一场痛苦的分娩体验,伴随着医院里人手不足、工作人员压力大、候诊时间长、止痛措施不充分的阴影,她的这些遭遇、诉求和痛苦也并没有受到医护人员的重视。
琪拉自己也是一名医务人员,她想要说出自己的遭遇,希望不再有其他母亲经受类似的痛苦。
琪拉的分娩过程漫长且痛苦。院方通知她会在中午进行引产,却一直被拖到了下午很晚。
所有的这些等待,让本已艰难的生产过程,变得更具挑战。
由于沟通出现问题,并且医生人手不够,她也没有及时接受硬膜外麻醉或其他止痛措施(尽管医院已经告诉她,她需要这些)。这个过程比正常情况更加痛苦,因为她的身体还没准备好进行分娩。
“我的宫颈和子宫还没有准备好,我惊讶地问护士,她是否真的希望我在没有止痛的情况下生下一个死婴,”琪拉解释道。
“我要求止痛和使用硬膜外麻醉,因为我很痛苦,大声哭喊着。我当时只想把孩子从身上拿下来,但助产士一直告诉我,没有医生,她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后来,又出现了设备故障,这意味着她也无法采取其他止痛措施,而当硬膜外麻醉准备好时,生产已迫在眉睫。
医院还曾承诺为她提供一个单独的专用房间,这样她就不用被迫忍受其他妈妈诞下健康宝宝时的喜悦氛围。
但是,医院并未兑现这个承诺。
琪拉称,就在她刚刚做完引产的时候,一名助产士告诉她:“别担心,你还是可以尝试再生一个”,她现在形容这种话简直“难以置信”。
“有人告诉我,我只要克服它,然后继续生活。”
她认为助产士和医生缺乏创伤知情方面的培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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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下男胎后,琪拉在医院的糟糕经历并没有结束。
她又因为感染再次入院,并在几周内接受了三次扩张刮宫(D&C)治疗。在这段时间里,她要一遍遍地向医务人员解释自己孩子死去的情况,这让她感到无比煎熬。
琪拉说,有一次一位医生告诉她,她的疼痛和发烧都是由于过于悲伤引起的。
“我觉得这很无礼,简直不敢相信。我只是吓坏了,”她说。
“在我的孩子不得不被带走之前,我原本可以多陪陪他,可是病了这么久,让我失去了这些宝贵的时间。”
然而两个月后,她仍然遭受着同样的感染。
分娩之后,琪拉就被诊断出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和抑郁症,并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。家人和朋友在看到她遭受的痛苦之后,只能帮她寻求心理健康的支持。
琪拉认为医院提供的支持微乎其微,就只有几本小册子。之后,她向堪培拉卫生服务中心(CHS)提出正式投诉。
但是,虽然堪培拉卫生服务中心承诺会给一个答复,但五个月过去了,她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。
堪培拉卫生服务中心的一位发言人表示,如果反馈过程没有让患者满意,他们表示歉意。
他们说:“我们会对大家的反馈进行调查和回应,并尽力以协作和有同理心的方式解决大家提出的所有问题。”
“如有任何护理或临床情况偏离预期,我们的临床工作人员会向女性及其伴侣汇报。”
ACT政府近期发布了一项为期10年的综合战略,表示将把妈妈、宝宝和医护人员的身心健康放在首位。
在此之前,医院的助产科一直面临资源不足和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,并且近期有指控称,相关工作人员每天都受到精神创伤。
但琪拉认为这些举措还不够,她不想看到有其他女性要经历她所遭遇的一切。
*应要求,琪拉的名字已作更改。
Original Article published by Lottie Twyford on Riotact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