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记得不久前预计席卷过境的“鼠患大军”吗?实际上,大多数的堪培拉家庭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鼠患的影响。这其中无疑得益于冬季严寒的来临,但不为人知的是,实际上许多捕鼠猎手也默默帮助了我们。我不时能在路边看见它们的身影,它们在头顶盘旋,或立在电线上,警觉地观察着草地上的动向。
澳洲隼(Nankeen kestrels)是一种淡棕色、帅气的小猎隼——是白天能见到的最小的猛禽——我们经常可以在市郊的边缘看到它们。 澳洲隼的英文名字叫“Nankeen Kestrel”,其中Nankeen就是中国名城南京的音译。因为在早年间,南京主要出口纺织布品,其中又以一种原色和棕黄色的棉织布广泛流行,久而久之,外国人便把这种棉织布命名成了Nankeen(音似南京),南京也就成了这种颜色的名称。
这种隼不会特别受到人类活动的打扰,但它们需要开阔的草地来捕食老鼠,在温暖的月份,它们还会捕食小蜥蜴和蚱蜢。像所有捕猎的鸟类一样,它们的视力非常敏锐,能够分辨出草丛中小动物的微小动作,并将它们与一阵阵的风吹草动区分开来。
它们时常立在电线或树枝上,扫描着附近的草地,警惕地寻找猎物。然而,它们也是颇有成就的空中悬停大师。在我关于东部尖嘴吸蜜鸟的文章的最后部分,我们曾聊过小鸟们如何在花朵上盘旋,如何极快速的前后振翅,通过空气动力的相互抵消,悬停在空中。
但对于较大的鸟类来说,这是不可能做到的,所以澳洲隼其实是在“御风悬停”。事实上,英国红隼(与我们这里的红隼密切相关)曾经的名字就叫风悬者(Windhover ),这个名称在19世纪的澳大利亚也曾被广泛使用。
隼们通过“倚靠”风来实现这一点,它们以完全相同于风速的速度迎着风飞行,逆流的空气就让它们悬停在空中。考虑到气流的漩涡变化,它们必须不断调整翅膀和尾羽,振动或收起羽毛,并时刻调整角度以保持位置。
这是一套非常复杂和巧妙的动作,也非常消耗能量。那么,为什么不像许多隼类那样直接站在电线上呢?事实证明,悬停是一种更有效的狩猎方式。
英国一项研究表明,与静止时相比,隼在盘旋时捕捉猎物的效率至少高了10到15倍。据推测,部分原因是因为它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位置,如果没有猎物,就持续调整位置。
它们有非常大的眼睛和异常敏锐的视力,但这意味着它们无法转动眼球以适应不断的身体运动。相反,当身体快速移动时,它们必须尽量保持头部稳定。
紧随鼠患的出现,另一位捕鼠专家最近也再次来到了堪培拉地区 —— 可爱的黑肩鸢(black-shouldered kite),它们已经缺席了好一段时间。尽管与澳洲隼完全没有关系,黑肩鸢也是熟练的御风悬停者。
除了名副其实的黑色肩羽,黑肩鸢大部分的羽毛是白色和灰色的,有着红色的眼睛,栖息时看起来非常像海鸥。与身体平行于地面盘旋的红隼不同,鸢在盘旋时几乎直立在空中,将翅膀高高举在头顶上挥动。
隼和其他猎鹰一样,不建造自己的巢穴,而是将卵产在坑洞或崖壁上,又或在鹰和乌鸦废弃的巢穴中产卵。和隼不同,黑肩鸢会在树冠筑巢——它们经常在外来树种的松树中筑巢,这在本土鸟类中很不寻常。而且,如果年景好的话,它们会在秋天再次繁殖。
在鼠类数量充足的时候,许多白天捕食的鸟类——包括渡鸦(ravens)、灰钟鹊(butcherbirds)、噪钟鹊(currawongs)、黑背钟鹊(magpies又称澳洲喜鹊)、笑翠鸟(kookaburras)、澳洲白鹮(ibis)和鹭(herons)——都会以老鼠为食,但最近另一位捕鼠专家也来到了堪培拉。
只不过,它们只在晚上工作。
仓鸮(Barn owl)又叫谷仓猫头鹰,是分布最广的一种猫头鹰。有些神秘的是,仓鸮通常不会出现在首都领地,只在堪培拉周围的地区活动。然而,每当鼠患来到堪培拉时,仓鸮们就会现身,守护着堪培拉的夜晚。
仓鸮是体型相当大的猫头鹰,腹部的羽毛是纯白色的,飞行时安静得难以置信,甚至静到令人不安 —— 我敢肯定,这一点,加上它们尖锐刺耳的叫声,以及住在欧洲老教堂塔楼的习惯,引起了传说中的一些鬼故事。
它们有着非凡的眼睛,能够在漆黑的夜晚聚光。但即使这样,在完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,它们的眼睛也无法工作。然而,在完全黑暗的房间里,仓鸮能够仅凭听觉就发现老鼠并准确地扑向猎物。
没有人想在家里看到老鼠,但在自然界,它们是食物链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伊恩·弗雷泽 (Ian Fraser) 是堪培拉博物学家、环保主义者和作家。他撰写自然历史的各个方面,就生物多样性向首都领地政府提供建议,并出版了多本该地区动植物群的指南。
Original Article published by Ian Fraser on The RiotACT.